“妈,你不要走好不好,你别走,我不生病了。你别丢下我和爸爸,妈,不用再给我看病了,我不花钱了,妈你别走。”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,本就活动不便的腿脚费力地打算跟上妈妈的脚步,换来的却是“砰”地一声关门声。
女孩今年5岁,她早已比同龄人懂事许多,她知道妈妈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,屋里年近60岁的父亲低着头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,他红着眼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说:“源源,不哭了,爸一定给你做手术让你好起来。”
一个57岁的老人为什么孩子才5岁大?其实他们身上有个众人皆知但众人都不看好的故事。
垃圾堆里捡到你,就是你我的缘分
年,52岁的路安邦家住河南平顶山市鲁山县的一个镇子上,现在年纪大了气息不稳,也受不了走街串巷的奔波,就从梆子剧团退休了。
退休后年纪大也没什么文凭,根本找不到什么工作,老两口商量着拿出一部分积蓄盘个店面,做点小生意。
由于资金不多店面的位置相对偏僻,好在老两口平时花销不多,店里的利润勉强够糊口,路安邦很喜欢现在的生活,相比于之前下乡到处跑演出,风餐露宿走街串巷,现在安稳的生活让人心满意足。
年5月17日,晚上9点多钟路安邦打扫完店里的卫生打算收拾收拾回家,这个点了已经没什么生意了。
他穿过一条没有路灯的黑巷子,走到垃圾桶那倒垃圾,隐隐约约听见小孩子的哭声,哭声很微弱时有时无,路安邦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,就没在意倒完垃圾就回店里关门了。
关上门往家赶,走到垃圾桶旁又听见哭声了,他感觉不大对劲,谁点还抱着孩子在这黑漆漆的巷子口?
他喊了一声:“有人没?是谁在那吗?”没有人回答,他一边纳闷一边循着哭声走去,借着远处人家窗户里射出的光源他费力地找着是谁在哭。
一边听一边用手在垃圾桶旁边的草丛里扒拉着,手里忽然摸到一个暖和的包裹,包裹里正是一个在哇哇哭的小婴儿,包裹有些许热意肯定是娃娃尿了。
周围太黑自己也没有干净的尿布给孩子换,他也没打开包裹检查,这大晚上哪个正常的父母肯将孩子放在垃圾桶旁边,他想着肯定是谁家父母想把这孩子扔了,这要是一夜没人管孩子明天命还在不在。
又喊了几声:“这是谁家的孩子?谁家的孩子丢了?”回应他的依旧是无边的黑暗,不忍心再把孩子放回草丛里,想着先抱回家明天再送派出所吧。
就这样这个小弃婴就开始了和路安邦一家的缘分,路安邦抱个孩子回来了,妻子有些惊讶:“这个小孩不知道是谁放在垃圾桶旁边了,肯定是被父母扔了,我看天太晚了,就给抱回来了,明天再送派出所吧。”
妻子知道丈夫一向心疼孩子,看着外面的天确实太晚了,就答应了,“你看看这小孩是不是尿湿了,哭了一路了,”路安邦怕自己笨手笨脚弄疼孩子就让妻子看看。
妻子打开包裹看到孩子身上的小被子确实已经湿透了,好在现在天不冷,就拿干衣服先给孩子裹一下,打开包裹看到是个女孩:“这是个小妮呢,应该是家里想要个儿子,才给她扔了。”
“农村还是传宗接代的观念,但也不能给小妮扔了啊,这爸妈也是够狠心的。”路安邦和妻子说着话。
妻子起身烧水打算给孩子洗一下,给孩子洗澡的时候,她觉得孩子有些不对劲:“老路,老路,你过来看一下,这孩子屁股这咋有个肉疙瘩?”
路安邦走过来看了看:“是不是有啥病啊?你先给她洗别碰到了,明天先去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生病了,再送派出所。”
妻子小心翼翼地给孩子洗好再用干衣服包好,小女孩好像有了安全感回来后就喝了点水,现在不哭也不闹。
第二天一大早,路安邦和妻子早早起来,妻子做好饭路安邦吃完饭后就抱着孩子走了,他没去医院他想知道孩子是不是得病了。
“怎么又是这个孩子,这孩子有先天性脊髓栓系综合征。”还没到医生办公室,在走廊上碰到个医生就已经认出孩子了。
“这孩子被抱来好几次了,都说是捡得,大爷,这也是你捡得吧?这孩子的病在镇上看不了,医院看。”医生自顾自地说着。
“医院能治好不?她是我昨个捡的。”路安邦回答说。
“你还是给她送吧,大爷,这以后看病得需要不少钱呢。”医生劝到,虽然医者父母心,但看着满头花白的老人医生也有些不忍心。
路安邦听到这就知道这孩子的病肯定不小,想着自己年纪这么大手里也没几个钱,有无奈有不舍,明明才相处一天可能是年纪大了看不得小孩子受罪,心里万般难受路安邦还是把孩子送到派出所了。
“这孩子都被送来5、6次了,也是可怜。”路安邦又听到这句话,想着这孩子肯定被扔几次了,对孩子有天然的同情心,路安邦实在不想让孩子再被扔了,他直接抱着孩子走出派出所。
他知道自己以后要面临的情况,但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小生命就这样消失,回来的路上路安邦给孩子买了奶粉奶瓶,回到家里妻子问他:“没去派出所吗?怎么又抱回来了?”
“这个孩子得了重病,都被扔5、6次了,咱先养着吧,看能不能找到孩子父母。”路安邦像是安慰妻子般说到,他心里其实清楚地知道根本不可能找到孩子的父母。
就这样这个一直被抛弃的小女孩终于有了一个稳定的家,有了“爸爸妈妈”,爸爸路安邦给她取名为“路景源”小名源源。
源源似乎知道自己命运坎坷,自从有了家之后,每天吃饱就睡,不哭不闹,从不让爸妈辛苦。路安邦看这个病并没对她产生任何影响,想着应该没有那么严重,日子就这么流水账般地度过了。
病症出现,花钱如流水
年,源源3岁正常孩子早已学会走路,她在大人的搀扶下仍旧走得不稳当,两个脚总是不自觉地内翻,同时妈妈发现,她身后的大疙瘩有时会渗出*色的液体。
晚上睡觉源源总是趴着睡,不敢平躺,路安邦看孩子受罪,立马带着源源医院看病。
医生诊断后依旧是先天性脊髓栓系综合征,医生明确告诉路安邦:“孩子的病想要彻底根治几乎不可能,这个病只能不断进行手术维持。”
“那先给孩子手术吧,孩子现在太难受了。”路安邦立马拿出自己全部的积蓄给医生,他看着源源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,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女儿受罪。
就这样第一次手术圆满结束,源源可以享受一段平静的时间,家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。
妻子和路安邦商量:“咱俩本来就没攒多少钱,花一次可以给源源的病治好也行,但这病就是个无底洞啊,咱要不要给孩子送走吧?”
路安邦低着头没有回答,他知道孩子的病以后肯定还要花钱,但自己真的不舍得把孩子送走,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他就觉得自己和源源有缘,一想到要把孩子送走他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。
“再看看吧,说不定以后医学发达了,孩子的病就能治好了呢?”路安邦不死心地和妻子商量。妻子知道丈夫根本不想送走孩子,她内心有些埋怨丈夫不知道为家庭考虑。
源源并不知道,因为她父母之间已经有了嫌隙,年幼的她心思敏感,从小就异常懂事,4岁的年纪,妈妈做饭时就帮着烧火,爸爸看店要很晚回来吃饭,她就一直坐着等着爸爸。
家里平静的日子又一次被源源的病情打破,年,在学校上学的源源高烧不退,脸色苍白,偶尔呕吐。
路安邦急忙赶到学校,这些年源源总会时不时发烧,都是因为病情的影响,医院,医生早已将父女俩视为常客,看到路安邦抱着孩子来,立马给源源安排病房准备手术。
路安邦这些年,为了给女儿治病,平时让妻子看店,他会去工地做个小工赚点小钱。每次源源一住院都会将好不容易攒下的血汗钱花个精光,为此妻子已经明里暗里和他吵了好几次了。
源源再一次转危为安,住了几天院又回学校正常上课了。小小的她不知道家里的暴风雨将如期而至。
年,源源5岁由于腿脚不是很方便,上学放学都是爸爸路安邦骑着三轮车接送她,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,是父女俩最快乐的时光,爸爸叮嘱她好好学习,她告诉爸爸多注意休息。
看看爸爸佝偻又瘦弱的身躯,源源总是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有出息让爸爸妈妈享福。
这天早早收工的路安邦像往常一样骑着三轮车去接女儿放学,路上有一段上坡每次都要使十足的力气才能骑上,但今天他是在太累了根本没有力气,为了多攒点钱他已经连续三个夜里偷偷溜出家门加夜班了。
他不想让孩子有心理负担,他为源源付出是心甘情愿的。从三轮车上下来吃力地往上推着,上了坡就到学校门口了,他一边推一边抬头望去确认放学没。
来到校门口他又强装着一副精神的样子,不一会源源也放学了,她看见爸爸后笑着慢慢跑过去,爸爸要去扶她,她收回手没碰到爸爸,自己坐上车。
路安邦觉得今天的源源异常安静,一路上也不像之前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了,到家后源源在车上昏昏欲睡,路安邦打算给她抱到屋里,刚碰到源源的手,就发现孩子的手火热,立马摸向她的额头,他知道源源又发烧了,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她故意没有说。
赶紧回屋给妻子说一声,医院。“这次情况有些紧急,必须立马转院。”医生的话让本就焦急的路安邦双手不知如何安放,这么多年他都觉得自己已经适应源源时不时地发烧,没想到这孩子这次发烧了也不说,硬是自己生生捱着。
看着女儿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脸色惨白,他手足无措,带着哭腔询问医生:“源源没事吧?我女儿这次也能好是吧?”医生无法给出确定的回答,只说:“我们会尽最大努力。”
坐着医院,医院立即给孩子做各种检查,他把自己最近加班的钱还有平时攒下的皱皱巴巴的钱都掏出来,可还是杯水车薪,怎么办?上哪去筹钱?
他跪在地上拉着医生的手泣不成声地说:“医生,我现在回家筹钱,请你一定先救我女儿,我筹到钱立马回来行吗?求求你,求求你了。”
“您先起来”年轻的医生看着这个年纪和自己父亲差不多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,有种说不出的心酸。
医院的规定,他一个医生也无法左右:“你先回家筹钱,现在孩子身子过于虚弱,暂时不适合手术,你尽快筹钱赶回来应该还来得及。”医生诚恳地说道。
“好,好我一定赶回来”路安邦走之前又去看了源源一眼,她还是躺在床上眼睛紧闭,不敢多做耽搁,路安邦立即启程回家,他想好了自己家里再没有多余的钱了,只能先把小店盘出去。
回到家他立即着手盘店,买家知道他急需用钱,竟把价格压到最低,路安邦无奈只得答应,拿着盘店的钱还是不够手术费,他想把房子也抵押出去,这让妻子很生气。
“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,值得吗?我们这么多年给她看病已经花了很多钱,现在你还要抵押房子,那我们什么也没有了,老路,我不同意,这么多年我都依你,这次我说什么也不同意。”妻子声泪俱下地控诉道。
“咱先给孩子治病,孩子病好了,咱再慢慢还,医院里吧!”路安邦焦急又无奈地道。
“我不管,我不同意抵押房子,你要是抵押房子,我们就离婚吧,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过够了。”妻子强硬起来。
路安邦一个头两个大,一边是等待救命钱的女儿,一边是陪自己苦过来的妻子,他还是选择拿上房本走了。
两天时医院,手里拿着店面和房子换回来的救命钱,医院。
源源及时手术又捡回一条命,她醒来后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,爸爸趴在病床上打盹,看着胡子拉碴的父亲她知道这几天他肯定又没休息,她没敢动生怕吵到父亲,想让他多休息一会。
医生来查房,路安邦还是醒了,看着醒来的女儿他一下子精神起来,医生说孩子已经度过危险期,再观察几天可以回家了。
回家后源源才知道为给她看病,父亲付出了多少,他们刚到家母亲就和父亲商量离婚的事,源源心如刀绞,她求着母亲别走,可换来的还是冰冷的关门声。
父亲将她扶起来安慰着她:“没事的,源源,给你看病爸是甘愿的,不哭了。”
往后的日子里,医院的常客,路安邦的腰更弯了,源源的个子越来越高了,邻居都很不理解路安邦的做法,为了个捡来的孩子自己的家散了值得吗?路安邦也从不解释,他医院工地两头跑,根本没有时间和邻居闲话家常。
年,这次倒下的是路安邦,他为了挣钱经常饥一顿饱一顿,1.56米的瘦弱老头肚子却胀得很大,肚子疼到打滚,在工友医院,诊断结果是:严重肠梗阻,晚来一步很可能危及生命。
刚动完手术就要出院回家,在众人医院住了3天。年,源源和路安邦的事情被好心的病友放到网上,引起网友广泛同情,大家纷纷捐钱捐物,医院看望父女俩。
由于病情反复,源源的小腿已经骨质疏松并且缺少神经线,现在有两个选择,截肢或进行四关节融合手术,路安邦死活不同意截肢,孩子还小现在截肢她以后咋办?
路安邦望着病床上的女儿,这么多年女儿遭受这么多苦,上天为什么不放过她呢?如果可以自己甘愿用10年的寿命换女儿一生平安,自己年纪大了无所谓,孩子还这么小还有大好前途。
虽然四关节融合手术又是一笔开支,好在有好心人的捐款,手术很成功,恢复一段时间源源就能下地走路了。
未来的日子,爸爸我养你
年,源源17岁,已经是大姑娘了,父亲这些年的付出,她全看在眼里,如今的路安邦脸上长挂笑意。
女儿健康长大,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,年纪渐大路安邦也时常生病,源源小大人一般照顾父亲,做饭、喂药、督促父亲休息,父女俩现在换了个个,爸爸躺在病床上,女儿在床前忙前忙后。
在社会好心人的帮助下,父女俩的生活逐渐稳定,逢年过节有志愿者上门送米送面,有好心人给源源送漂亮的衣服,两人都很知足。
参考文献:
1、《捡来的养女患先天性脊髓脊膜膨出六旬老人15年来倾其所有为她负债治病》中国网.-08-16
2、《河南一7旬老人收养残疾弃婴16年,如今亭亭玉立,日子却没发过》湖北零点观察.-06-02